教会中出现的诸多问题，大致可归结为两种：其一，教牧人员业务能力不足、管理经验欠缺导致的问题，这类问题可通过培训学习与制度监管逐步改善；其二，信仰认知错位导致的教会内部纷争结党、好高骛远与追名逐利。以巴别塔的故事为例，让我们管中窥豹，看看这座史上第一烂尾楼背后映射的值得警惕的错误观念。
一、人心中的巴别塔
“他们说：‘来吧，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，塔顶通天，为要传扬我们的名，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。’”他们为何要建一座城和一座塔呢？或许是因为洪水过后的余悸，使他们认为塔建得越高就越有安全感；或许是为了抱团取暖，他们想要构建属于自己的乌托邦，建立新的秩序。从宏观上来看，这很符合人类的发展需求：一则追求“世界大同，天下为公”的集体归属，即怎样建立桥梁使全世界的人都合而为一；二则向往“天人合一”的神性联结，即怎样建立高塔使人与天上的神可以连在一起。对于如此似乎崇高且美好的理想，神为何不成就？我们不妨来看看这“伟大的理想”背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。
其实这一句话也极尽笔墨地描述了人的骄傲、无知和悖逆，其背后的真实想法是企图脱离神的主权，他们想要自立为王、另立山头，自认为无需耶和华神指引他们的人生。以今人视角观之，我们会觉得他们实在太过天真，竟妄图以建一座塔来与神同等。相比之下，现代文明中的人们更聪明，我们以互联网、AI来“与神同等”，以为自己可以无所不知；我们以社交软件将自己的声音、图像、动态送到任何地方，以为自己可以无所不在；我们以金钱、权利、地位、人脉来编织人生幻象，以为自己可以无所不能。古今对照，人类僭越神权的本质从未改变，反对神的方式只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，这皆因人类灵性深处的主权冲突，人拒绝承认神为主宰，不肯谦卑顺服。正如教会中发生的纷争、扰乱等事，表面看起来是不服从教会的管理及不服从牧长的权柄，但很大程度上是不服从神的主权，是对神的质疑和对神主权的反对。同工间的嫉妒和攻讦，与其说是看不上对方，觉得对方不配，倒不如说是因为自己不顺服神的安排，认为神对自己不公。可见人心若筑起巴别塔，便是对神权柄的公然悖逆。
更需警惕的是，巴别塔的建造动机赤裸裸地指向“传扬我们的名”，挪亚的后人们毫不掩饰他们建塔就是为了荣耀自己。巴别塔的建造纯粹出于私欲、出于对自我的标榜，并非以荣耀神为目的。这与今日教会中某些现象何其相似，一些人假借教会的名义或信仰的名义行事，实则宣扬的却是自己的名。巴别塔又可被比拟为人心的偶像。基督徒通常很明确地知道金钱、地位、名利、学识、美貌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偶像；但我们很少意识到属灵的经验、神学知识、服侍的成效也会成为我们的偶像，因为这些事物太“属灵”了，它们被包裹了一层“爱主”的滤镜，可见人心中的巴别塔危险又隐秘。
二、神伸手干预
“耶和华降临，要看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。”在人以为自己已达到最巅峰的时候，神并非坐视不管；在人以为可以与神同等的时候，神要伸手干预。就如耶稣基督的S字J证明了“神的愚拙总比人智慧，神的软弱总比人强壮”。“耶和华说：‘看哪，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，都是一样的言语，如今既作起这事来，以后他们所要作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。我们下去，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，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。’”很明显，这里描述了神亲自以自己的手干预人类的作为、阻挡了人的工作、打破了人的计划。经上说：“若不是耶和华建造房屋，建造的人就枉然劳力；若不是耶和华看守城池，看守的人就枉然警醒。”人在所做的事上，若不寻求神的旨意，为荣耀神而行，那么任何凭人意、人力所做之事，都将归于徒然。神变乱口音、分散人群，巴别塔的工程就此烂尾，这实为神的恩典——阻止人类在傲慢中自我毁灭。神有时不让我们的心意成就，阻止我们任意妄为，其实是对我们的祝福。
巴别塔事件让我们看到，在教会中无论是教牧人员还是信徒，如果行事是为了满足自我私欲、贪图虚浮的荣耀，抑或以复兴教会、拓展事工的名义而以错误的途径来达到自认为的成功，那都是在建造巴别塔的工程，并最终导致巴别塔的结局。“审判要从神的家起首”，在基督台前我们都要交账，但愿我们都能得蒙奖赏。唯愿中国教会在神的保守中，弃绝一切“巴别塔式”的虚荣建造，真正行在神的心意之上。
（作者系江苏省南京市圣保罗教堂牧师）
